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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料中的寒凉席卷全身。
都城虽已有了入夏的趋势，但地下水依旧刺骨。
水不算太深约摸七尺左右，戚月没作挣扎任由着身体沉入湖底。
岸上的华阳看着炸开的水面一脸得意，还不忘吩咐下人，去前厅通报县主落水的消息。
“等下本郡主就让你们见见，她那张藏在脂粉之下的丑脸。”
站立在她旁边的女孩好心提醒：
“你让人去通报，不就等同于告诉璟王、璟王妃，这人是你推的吗？”
华阳翻了个白眼带着鄙视：“你懂什么！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？”
“是名节？”
“还不算太笨，安乐县主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男客看了去，这消息一出，你觉得这都城里得人还看得起她吗？”
“可，再怎么她也是县主，若是上边怪罪下来，那……”
华阳手里的皮鞭一扬，甩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，一双杏眼里全是凶狠扫过在场的每一位。
“是她安乐推本郡主在先，本郡主不过是自保才将她不慎推入水中。”
周围都是一些尚在闺阁的少女，以及一些束发之年的少年。
没见过太多世面，自是被这个跋扈的郡主唬得点头附和。
唯一不合群的少年，不屑的冷哼一声，怪不得他长姐不让他来这种场合。
华阳瞪了他一眼：“你是谁？如此面生。”
小少年装聋作哑。
“本郡主在问你话！”
“郡主，县……县主她好像不会水，湖里没半点反应。”
离岸边最近的几人，望着平静无波澜的水面，纠结再三还是提出了口。
华阳转移了注意力，转头向湖水看去。
“她一个渔女不会游泳？哼！不过是她耍的雕虫小技而已，等着吧！看她能憋多久。”
几人不好再插话，所有人揪着一颗心祈祷着千万别出人命，毕竟他们的老爹不是侯更不是什么王。
微风掀过湖面荡起层层波纹沐浴在阳光下，形成粼粼波光。
风景无限好，却没人欣赏。
华阳终是稳不住，朝水边走去。
戚月闭气已经快到极限时，那抹橙红的倒影，还是在最后一刻出现了。
她忽然起身，伸手抓住了华阳手腕往下用力一扯。
哗啦，华阳落水。
戚月踩着她的肩膀借力上了岸，一个旋转扒下看戏少年的外袍，快速裹住了自己。
待她稳住身形，清丽恬静的容颜暴露无疑。
一圈人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许是前后反差过大的缘故，不少人眼前一亮直言：宛若惊鸿。
“好清丽的姐姐。”
小少年一不小心，将心里话道出了口。
戚月侧目，此话正出自被她扒了衣服的小少年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魏家，魏思铭。”
魏思铭，魏思芊，太子妃的胞弟？
魏太守不是以养病为由，不怎么出门走动吗？
这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，还跟着一帮乌合之众瞎胡闹。
“衣服先借我，日后再还。”
“姐姐的意思是，我们还会再见面吗？”
“会……吧？”
华阳在水里一个劲的扑腾，丫鬟忙活半天也没将人捞起来。
戚月见差不多了，捡起一根柳枝在河边蹲下。
被水淹糊涂了的华阳，摸到东西死死地抓在手里。
下一刻湿发遮面的头，冒出了水面。
劈开的头下是一张大口大口呼吸的嘴，全然没了平时里欺负人时的盛气凌人。
喘了两口气后，华阳神色得以恢复，一手剥开挡脸的头发，见到柳枝那头是戚月表情逐渐扭曲。
“戚月！你竟敢陷害本郡主！！”
“你怎么得救就乱咬人呢？怎么看也是我在救你吧？”
说罢戚月松开了一只手，另外一只也假意松开。
“既然你不想让我救你，那就算了……”
“别！！”
华阳抓枝条的手快速向前移动，直到抓住了戚月的手腕。
“快拉本郡主上去。”
戚月瞥了眼从长廊而来的贵客，嘴角扬起：“好，我这就拉郡主上来。”
华阳上了岸，沁透的丝质衣衫又透又贴身，倒是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展现。
戚月在她耳边低语：“既然你喜欢跟我玩，那我就陪你玩个够。”
她蹲在华阳身前一把抓住华阳的双肩，一顿摇晃。
华阳被她摇得吐了一口湖水：“你疯了！”
衣不蔽体，侯府的脸面不但要被丢光，日后也要沦为全都城的笑柄。
远处那群男客越来越近，华阳一把抓住戚月去扒她的衣服。
“就算是死！本郡主也要拉你垫背！”
戚月等的就是这股疯劲。
“郡主！我这好不容易将你救起来，你怎么恩将仇报呢！”
“你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！”
华阳用力一推，戚月倒地不起，手也在沙石上擦破了皮。
华阳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，她有用这么大的力道吗？
“你演戏给谁看呢！贱人！快给本县主站起来！”
平宣侯快速上前，华阳那句爹爹都还没喊出口就挨了一巴掌。
她抚过红肿的脸颊眼里氤起一层薄雾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“爹爹，你从来都没打过我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侯夫人吼了一声，然后将戚月扶了起来。
“是老身没管好这孩子，还望县主看在老夫的份上饶过小女。”平宣侯府弯腰拱手道。
这个老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，不应该是为了他们的宝贝女儿，不分青红皂白大骂她一顿吗？
这又是唱的哪出？
她瞥了眼站在璟王身边的紫鸢，收回视线虚扶起二老。
“侯爷的话言重了，我和华阳闹着玩呢！”
他再次拱手道谢，转身后对俩欲哭无泪的丫鬟低责：“还不带小郡主回去！”
不远不近处，璟王摊开手，取完来披风的袁武双手奉上。
“王爷，还是我去吧！”柳莺莺上前将披风拿了过去。
璟王犹豫一秒后点头：“是本王考虑欠佳。”
大大的披风将她完全包裹，突然身子一轻，双脚离地被人抱起。
熟悉的木质香钻入鼻尖，戚月转头自然地勾住了那人的脖颈。
“你回来了？”
他低声道：“抱歉，来晚了些。”
“你不是说六月下旬回来吗？”
“我走的水路先回来了，师父和随风带领军队善后。”
众人摸不着头脑，猜测着这位戴面具的陌生男子是谁？
两人为何如此亲近？
他抱着戚月才走两步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。
“大侄儿，这么快就回来了？”
姜予安微微点头，然后转身从他旁边离去。
“是郡王？”
“他不是不怎么露面吗？何况是这种场合？”
“这叫一怒为红颜。”
“那……璟王和县主又是什么关系？”
魏思铭举手表示这题他会。
“我刚在柳林听到县主叫他姐夫，应该是县主和王妃结义金兰了！”
众人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再议论。
“魏、思、铭。”
小少年脖子一缩，对小伙伴们挥了挥手跟了上去。
柳莺莺将手里的披风交给了紫鸢，眸色沉了几分：“王爷……”
璟王抬手打断了她要继续的话：“按原计划行事，这小东西本王要定了。”
柳莺莺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。
她希望戚月就这样一走了之，又希望她这个变数留下。
有她在两方定会起争执，到时候那个位置不用她从中周旋，她想他必然会有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