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守株待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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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顿好陈五一家,趁着夜色俩人回了城内。
姜予安将戚月抱下马,待她站稳后再次问了一遍。
“你想好了吗?倘若于萋萋真是你的母亲,柳莺莺便是你的亲人,中间的情感或许会成为最严重的阻碍。”
“已是局中人,如何置身事外?”
“只要你愿意,我定会护你一生周全。”
戚月抬眸望着他那双墨色眸子,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。
“我喜欢江南,但和你的距离太远了。”
见姜予安不语,她笑着把凌乱的头发收拢随意捆上。
“于萋萋不可能是我生母,按照她的性子,是绝对不会留下仇人的血脉,你忘了她临终前所说的那句话了吗?”
“断子绝孙。”
“记忆不错!”
戚月打了个响指,夸赞完走到银杏树下,准备翻墙回幽兰院。
还没爬上板车,一只大手就覆盖上了整个天灵盖。
“为何不走门?”
低磁的的声音,很快就让她辨认出对方是谁。
“嗨!王爷,这么巧呀!”
“不巧,在此恭候多时。”
戚月心里咯噔一下朝姜予安的方向看去,该没被认出吧?
“不好意思,有事耽搁了,所以晚了些。”
柳莺莺拉过戚月,低声责备:
“你一个姑娘家,怎能和外男深夜而归,还……搂搂抱抱,这要是传出去了,要人家怎么说你。”
戚月眨巴着双眼一脸无辜:“就下马抱了一下,没有搂。”
围墙下视线相交,俩人无言伴随着着打更声,像极了高手对决前奏。
最终还是姜予安打破了宁静,他客气地行了一礼。
“璟王殿下。”
“予夫子,你不是云游去了吗?怎会与小月芽在此?”
月芽你大爷!
戚月攥紧手心瞬间炸毛,恨不得给他头顶来打两大肿包。
“是我缠着予夫子的,他也很苦恼,这不,赶紧送我回来了。”
三人同时看向她,除了姜予安剩下俩人眼里写满了骇人。
柳莺莺率先反应过来,笑着替她找好了借口。
“月亮性子率真,还望夫子莫要见怪。”
姜予安微微颔首,看了戚月一眼然后上了马。
璟王望着姜予安离去的方向,拿着折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心。
那匹白驹为何如此眼熟?
戚月笑颜如花,对着空无一人的路口挥手道别。
“予夫子,今天谢谢你了,比心心……”
柳莺莺单手扶额,假装看不见戚月那副花痴样。
看来侯府是白去了,本来是想让她去见见世面,多和那些大家闺秀学学。
这倒好,什么没学会,竟学会了纠缠美男。
璟王被聒噪的声音吸引,看了眼四周等候的仆人,上前捏住还在傻笑之人的脸蛋。
戚月拍开他的手:“姐夫姐夫姐夫!”
璟王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,全然忘了要问的话。
“有事说事!”
戚月揉了揉生疼的脸颊,没好气道:“你是我姐的夫,不是我哥,你捏我、犯规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晚安,姐姐姐夫,祝你们今夜好眠哦!”
戚月吐了吐舌头,扮了个鬼脸溜进了大门,突然一个转身趴在大门一侧。
瞅着那张发青的脸,她偷偷摸摸收回脑袋走人。
虽然有些做作,不得不说效果还是不错的,还想从她这里套话,做梦去吧!
门外的柳莺莺掐着手心,强忍笑意。
“夫君,小姑娘在外面性子养野了,还需多废些时日。”
璟王突然一笑:“驯服一只小野猫,似乎挺有趣的。”
“王爷,你动心了。”
“王妃,本王提醒过你,野心不要太旺,小心引火自焚。”
柳莺莺立在黑夜中,像那绽放的芙蓉依旧从容端庄。
“夫君,等有一天你也有了想要得到的东西,自会明白妾身心中的不甘。”
次日。
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,医馆上空飘浮着各种叹息声。
“哎!”
戚月捂住耳朵,丢了两坨纸团砸在了绿芽和那马夫头上。
“你们两够了,耳朵都要起茧子啦!”
“就是,绿芽、洪叔你们安静一会儿吧!”
今日来值班的华文、朱武,站在店铺两旁,深表自己也是受害者。
“小姐,这没人来看诊就算了,怎么来找活计干的都没一个,你倒是想想办法呀!”
“就是啊,东家,那马厩都洗了三遍了,连糖葫芦也刷了两遍。”
面对绿芽和马夫的控诉,戚月也很无奈。
她难道不慌吗?
高薪居然在这聘不到人。
“红袖呢?”
“她去琼花楼给您抢人去了。”
华文刚说完,红袖就一脸疲惫的回来了,绿芽赶紧给她斟了一杯茶。
红?端起一口见底。
“县主,奴、真的尽力了,那老鸨骂人太凶了!奴骂不过。”
戚月揉了揉太阳穴,心虚涌了上来。
完了!红袖小姐姐才跟她多久,性子已经全然变了样。

“既然没人来应聘,那先去干别的事吧!!”
她干劲十足,几人却一脸颓废。
“红袖你带着启望去看看前些天顺子打听的那几个村庄,价格合适的话先付定金,记得签字画押啊!”
“华文、朱武,你们和洪叔去周围各大药庄转转,看看有没有要转手的。”
有了事做,几人萎靡不振的情绪转换成了精神抖擞,自觉列队出发。
绿芽指了指自己:“小姐,那我呢?你又不回府住,府里光秃秃的也没什么事做。”
戚月不客气的在她脑门上一弹:“你给我找的人呢?伢婆到现在都没把人送来。”
绿芽自知理亏,捂着额头笑着跑了出去:“奴这就去伢行。”
“傍晚后在府邸等我。”
“好的,奴办事小姐放心。”
戚月眯眼看了看日头,她只能估算个大概,至于几时几刻全靠盲猜。
医馆大门紧闭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,为此引来不少看笑话的店家。
戚月没作搭理,骑着小胖驴在众人仰望中出了门。
溪水哗啦啦的流,一棵歪脖子树下,少女卷着裤腿手持竹竿紧盯着水里的鱼儿。
连续数下均以失败告终,原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。
下一刻却抛掉竹竿,徒手抓鱼。
不一会儿功夫一条大草鱼在她手扑腾,溅起的水花湿了发。
见鱼要溜,她往岸上奋力一抛。
吧唧——
鱼撞上了树桩,咽气。
姜予安捡起面前的草鱼,转身到河边处理,很快鱼就架上了火堆。
“你、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戚月一脸懵逼的上了岸:“还生了火?”
姜予安把鱼翻了面,淡定如常。
“你费力抓它,不是为了烤炙而食?”
“的确如此,还好你来了,我那手艺只会杀鱼不会烤。”
戚月盘腿后知后觉,他们好像不是来烧烤郊游的吧?
“不是去暮色阁吗?”
“我们约的是未时,现在刚好午时二刻,吃完鱼正好。 ”
戚月手撑着草地,晃着脚丫子上的水渍,随意问起:
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早到?”
“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不认时辰。”
“那次是个意外,你给那烟花是自己炸的,自己炸的!”
姜予安拾起石头上的鞋袜递上,别扭地移开了脸。
“穿上。”
“我脚可是天天拿艾草红花泡的,不但没味还香香的好不。”
戚月一边嘟嚷,一边穿起了鞋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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